君如隐

【曦瑶】重生之极品仙督08-09

八

是夜。
待孟诗睡下半个时辰，蓝曦臣悄悄引着金光瑶上楼，他们的房间在最深处的角落里，便是冷宫的待遇了，逼仄狭小，通共只有一扇窗户，还是正面对着隔壁惨白的墙壁。金光瑶咬了咬唇，仿佛走回了前生哪一个梦魇之中。四周隐隐能听见床板咯吱摇晃，好在孟诗睡得很熟，丝毫没有被这些声音惊扰。
他径自走到孟诗床边，屈膝跪下，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的母亲，伸出的手几次想要握住与孟诗相握，却还是不敢惊动。
“我小时候睡得很浅，娘会把我的耳朵捂上。”他退开几步，小声说道：“可我还是睡不着，睁着眼睛赌咒发誓，想象我迟早有一天要毁了这里，再把娘风风光光地接出去。我做到了一半，另一半没做到。”
蓝曦臣叹了口气。
金光瑶脸上不自觉地变换着表情，痴念怨毒隐在眼底，终于定格成眷恋的苦笑，他俯下身在孟诗脸颊边极轻极小心地落下一个亲吻，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唤了声：“娘。”
待他起身之时，那种表情却又瞬息隐去不见，金光瑶做了个请的手势，低声道：“我们出去谈吧。”
“我已经在姑苏踏勘地方，过些日子派个妥当人接娘去彩衣镇住下。”金光瑶边走边说，忽然侧头问道：“二哥，蓝家离不得你，我明天就回去，要一起么？”
“自然一起。”

月凉如水，蓝曦臣手里碰着个桃子，斯斯文文地剥了皮啃着，身边的金光瑶满满沉浸在自己心事里发呆，两个人并排坐在街边的石阶上，相对无言。金光瑶定然是将彻夜无眠了，蓝曦臣又饿又累，但还是固执地陪他熬着，一只桃子很快吃完了，桃核从他指缝里滑出来，滚落在长街上。
金光瑶恍然回头，才发现蓝曦臣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，小脑袋一点一点地垂着，双臂抱紧了自己。他心中涌起些许歉意，将蓝曦臣的身子抱在怀中，上辈子的二哥在他心中总是最安全可靠保护者的存在，以至于他却忘了，如今没有法术的二哥有多脆弱，困在他幼时凡人的躯壳里，会困，会饿，也会力不从心。

九

吹了一夜的冷风，蓝曦臣在梦里闻到一阵扑鼻的香气。
面食在滚油里酥炸出的新鲜香气。
蓝家饮食清淡，鲜少油腻煎炸，然而这种食物天生就是味蕾的最爱，当了大半辈子家主又变成小孩子的蓝曦臣几乎立刻就清醒过来。
入目是自己的脸。
“啊啊啊啊啊。。。阿瑶。”
他艰难地打招呼，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裹着蓝家的校服，金光瑶将他毫不费力地抱在臂弯，正在优哉游哉地买早点。
“瑶瑶要些什么？”晨光熹微中白嫩的小脸十分可爱，金光瑶凑上去用力啵唧一口。
“放我下来。”蓝曦臣以手遮眼，羞得满脸通红。“还有，瑶瑶是什么意思！”
“这里的人大多是认识我的，别在外人面前叫我真名。”金光瑶小声叮嘱道，顺从地把他放在地上，又给他理了理衣襟。
早点摊子的老板已经有点好奇了，虽然一宿没睡，金光瑶外表依然俊逸出尘，抱着个出身青楼的半大孩子更是惹人频频注目，蓝曦臣哑口无言，只好默许了瑶瑶这个名字。
金光瑶自然对二哥的嗜好了如指掌，把油炸的果子一样要了一份，统统铺开在蓝曦臣面前，自己要了碗豆花，随手放了一大勺辣酱。
两人其乐融融尚未及享受早起的清闲，街边摇摇晃晃却走过一个人来，看到蓝曦臣时住了脚，又倒退几步走了回来，金刀大马地往桌边一坐，就盯着蓝曦臣猛瞧。
“贾老三，你干什么？”金光瑶认得这人是个走街串巷的闲汉，自己小时候没少吃过他的苦头，边上那么多空桌子他不坐，非要挤到自己这边，又对蓝曦臣无礼，不动声色地攥紧了腰间朔月，心下极是不悦。
“啊？你认得我？”贾老三莫名其妙地看着金光瑶。
金光瑶凌厉地瞪他一眼。
没想到这二皮脸全不在意，倒是对蓝曦臣拉拉扯扯，笑道：“孟瑶啊，你走了运了，你娘不是整天盼着你那亲爹妈？他来找你了，就在我那等着呢，快跟我走吧？”
金光善？金光瑶冷笑一声，把蓝曦臣揽在身后，道：“少在这里胡说八道，你是个什么货色，也敢来碰他？”
“你又是什么东西啊？”那小混混一脸凶横，道：“大爷我怎么没在城里见过你这号人物，怕是儿童贩子吧？不想吃官司的就别来多管闲事！”
说着又去拉蓝曦臣的手，叫道：“孟瑶！你别小小年纪不学好，学你娘。。。”
“哗啦”一声巨响，金光瑶哪里容得他再说出什么来，一掌迅捷地拍在他胸口，直将他拍得撞飞了两张桌子，跌在五尺外一时爬都爬不起来，刚一开口便合着血吐出两片脏器的碎片。他便杀猪般嚎叫起来：“打杀人啦打杀人啦！”
金光瑶不想在此意外惹下麻烦，当即果断拉了蓝曦臣一把，向城门的方向跑去。他负了蓝曦臣便使不出轻功，没走出几步，只听得身后有人脚步沉重地追上来，他以为那贾老三又找了什么人来报复，故意跑进一条小巷，倏然拔出朔月，转身就是一剑刺去。
却见那人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子，一身简单的浅绿襦裙，跑步跑得气喘吁吁，猛见一剑刺来，吓得向后摔倒在地上，大喊道：“泽芜君饶命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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